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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Number 50:黑玉米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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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孩子的尖叫聲從遠處傳來,一種讓人骨髓發冷的慘然的尖叫聲。

游馬沖進了一個空蕩蕩的大廳。盡管周圍空蕩蕩的黑暗只讓人覺得幾乎無法呼吸,他瘦小的身子仍然站得筆直。“把陽鬥還給我們!”游馬沖著她看不見的敵人大聲喝道。

“想要陽鬥麽?呵!”有人冷森森地說了一句,然後一條紅色的光繩不知從什麽地方掃了出來,蛇一般地纏在了游馬腕上。“那就來決鬥吧。”

“怕你不成?決鬥!”

從夢中驚醒的前一刻,清原菖蒲看見突如其來的攻擊將游馬直接撞飛了;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,直到那些畫面從眼前消失游馬也沒有站起來。游馬!清原只覺得心跳得仿佛驚飛的鳥兒的翅膀。她告訴自己,這一切不過是個噩夢,這大半夜的游馬怎麽會在決鬥?可這一點邏輯完全無法安慰她自己。游馬需要我,她想。她能感到那些遙遠而刺耳的呼聲,能感到那半大孩子的焦慮、憤怒,還有漸漸消磨的希望,這一切都仿佛翻開的書頁一般清楚直白。難道游馬現在身處危險之中?

這個可能性讓清原突然覺得恐懼,怎麽也無法躺回去接著安心入睡。她起身穿上了衣服,將D盤塞進大衣口袋裏,然後沖出了家門。她甚至沒想起來鎖門,關上門之後便匆匆地穿過前院。她走得太急,根本未曾留意腳下,才出院門就被什麽東西——或者說,什麽人——絆了一跤,無法控制地摔了下去。就像所有惡俗電影裏的橋段一樣,一雙強有力的臂膀在她摔倒之前環住了她。

清原擡頭,正望向一雙北辰星一般明亮的湛藍眼睛。

眼睛的主人卻是坐在地上,就在她的院門外的人行道上,背靠著生鐵圍欄,就好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一般。但是他絕不可能只是一個漫無目的的流浪漢而已;有多少決然和沈情在那雙藍色的眼睛裏回蕩。

“秋,秋,”這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輕聲呼喊著一個不屬於她的名字,然後低頭在她唇上印下一記深吻。

他們雙唇相觸的時候清原只覺得空中劈下一道閃電。混亂無章的畫面像快進的錄像帶一般從她眼前飛過:城市,大橋,飛馳的摩托車,晴空下振翅的巨龍……她什麽也沒看懂,卻只感到胸中仿佛突然燃起了一團火焰,而眼下這個讓她無法呼吸的吻,更是如此的熟悉,如此的順理成章。她閉上眼睛,情不自禁地環住了陌生人的脖子。

然後夢突然結束。

清原意識到自己正在和一個陌生人接吻,一個半夜三更卻還在她門外游蕩的陌生男人!她像只受驚的野貓一般掙紮著推開了陌生人,幾乎是條件反射一巴掌甩了過去,然後連連退了好幾步。

陌生男子緩緩站了起來。“秋,秋,你在生我的氣?”他輕聲問道,“是,我來遲了,讓你等了那麽多年,我真得很抱歉。但是我沒有辦法,你聽我說。那時……”

“你不需要告訴我任何事,”清原打斷了他的話,冷然說道,“我不是什麽秋,我也不認識你;我的名字是清原菖……”

那句話的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,聲音卻已經頓住了。清原猛然意識到其實她的名字並不是“清原菖蒲”;那不過是失憶的自己隨手掂來的一個代號!她的父母給她取得名字是什麽?她不知道。或許,或許她當真便是“秋”也說不定。她擡頭望向面前的陌生男子,雖然還帶著警覺,卻不禁又有些好奇。這個人會是她忘卻的親朋好友麽?可是這麽多年他都在哪裏?整整十三年了!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人來認領她……正當她越來越迷惑的當口,一聲挫敗的怒吼將她猛地驚醒。

游馬!!

“我現在沒時間和你啰嗦,”清原說,“等我回來時你最好已經走遠了。別再來我家門口游蕩,也別再出現在我面前,聽清楚了麽?別逼我對你出手——這出手可不只是法院的禁足令那麽簡單。”說著,她擡起手來。長滿倒刺的綠色藤條突然出現,帶著幾分警告意味地超著陌生人肩膀揮去。對面那人側頭堪堪避過了。藤條也沒有追擊,就這樣覆又消失在夜風裏。清原正準備離開,陌生人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,緊緊握住。

“秋,你到底怎麽了?你不記得我了?”男子的聲音是如此失望傷神,秋聽著竟覺得胸中一陣刺痛。陌生人接著說道,“這麽多年了,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不認識我!你當真這麽生氣,還是……哦,我的天……”他的藍色眼睛裏全是震驚,“你不記得了?你難道失憶了?秋,你到底對自己做了些什麽!”

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!”清原甩開了陌生男子的手,轉身。就算她確實失憶了,也不想眼下向這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打開心扉;更何況游馬身陷危險,正需要她!

“秋,你聽我說,”男子再一次拉住她的手,“你看著我,秋!你知道我怎麽找到你的麽?因為我看見一個孩子拿著你的卡:【黑薔薇女巫】還有【華麗薔薇】,調整怪獸和同調怪獸。你仔細想想,這兩張卡是哪裏來的?他們都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。你難道都不記得他們了?還有你的……”

清原只聽了一半,後面的便再也聽不見了。她的眼睛變得愈發冷厲,喝問道,“你碰見那個孩子了?你做了什麽!”

男子似乎並沒有註意她聲音中的寒冰,答道,“我本想為你要回那兩張卡的,只是那孩子不願意。明天我可以再去找他。那兩張卡當真是你送他的,秋,還是那孩子在說謊?他們都是你的主力,為何要送人?”

“你離那孩子遠點,否則。”

“秋,你聽我說;游馬那孩子……”

“我說了,你離他遠點!”

突然之間男子身周全是舞動的藤條,仿佛準備捕獵的蛇。“你最好再也別出現在那孩子身邊,”清原的聲音比北極的冰山更冷,琥珀色的眼睛仿佛在燃燒,“哪怕你只是帶著威脅的意思多看了他一眼,我也絕對不會饒過你。”

男子連退了幾步,堪堪躲開了似乎馬上就要纏上他的藤條。他也是擡起手來,腕上樣式古怪的決鬥盤幾下展開,仿佛出鞘的寶劍。

“來決鬥吧,秋,”陌生人說,“和我決鬥,你會想起來的。這麽多年了,我從來沒有放棄過你,我相信你也沒有放棄過我。在你內心深處就是我們的牽絆;和我決鬥,秋,讓我展示給你看我們的一切。”他頓了一頓,輕聲道,“我是不動游星啊,秋。”

不動游星。

他的那番話可以讓巖石融化,但清原只遲疑了那短短的一瞬間。然後她輕聲笑了,笑聲裏帶了毒。“決鬥,不錯,我們決鬥,”她說,“我會讓你記住,遠離我保護的人!來吧,先攻就讓給你這個不知所謂的家夥。”

游星抽上了六張手牌,一眼掃過,然後直接將一張卡牌拍在了決鬥盤上。“將手牌中的【螺絲刺猬】送往墓地,特殊召喚【速攻同調士】,”他說,“通常召喚【廢品同調士】,【廢品同調士】的效果發動,將墓地的二星怪物【螺絲刺猬】特殊召喚。接著發動魔法【愚蠢的埋葬】,將牌組裏的【等級偷竊蟲】送往墓地。發動墓地裏的【等級偷竊蟲】效果,將【速攻同調士】的等級降為四星,特殊召喚【等級偷竊蟲】。”

清原疑惑地看著她的對手。只這麽一瞬間他便召喚出來四個怪獸,只是這四個怪獸全部為不同等級,根本無法進一步超量召喚。這不動游星到底想幹什麽?

“四星的【速攻同調士】與一星的【等級偷竊蟲】,調星!”游星說。

“調星?”清原愈發疑惑了,“什麽意思?”

“看好了,秋。聚集的群星喚出新的力量,化為它光芒閃耀的道路!同調召喚,出現吧,廢品戰士!”

清原震驚地看著面前那帶著牛仔帽的小機器人突然變成了四個光環,將【等級偷竊蟲】團團圍住。光環越來越亮,直到一切都消失在一條耀眼的白色光柱中。一個嶄新的怪獸從光柱中躍出,寶藍色戰甲,雪白的圍巾,發光的玻璃眼鏡,竟還背著一個火箭包。

“你還記得他麽,秋?”游星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的紅發女子,輕聲說道“我的同調戰士中他是你的最愛。還記得我們組隊決鬥時用【黑色花園】配合【廢品戰士】的打法麽?當【廢品戰士】同調召喚時,增加我方場上所有二星和以下怪獸的攻擊力……”

“如果沒別的事你就早點結束回合,”清原打斷了他的話,“不過是第一回合便召喚了3100攻擊力的怪獸,那又如何?不需要如此喋喋不休。”

“秋!”游星的聲音裏溢出一絲少有的憤怒。他深吸了一口氣,說,“當然不會就此結束。再次發動墓地裏【等級偷竊蟲】的效果,將【廢品戰士】降為四星,特殊召喚【等級偷竊蟲】。將三星的【廢品同調士】,二星的【螺絲刺猬】,和一星的【等級偷竊蟲】送往墓地。聚集的鋼鐵與疾風,將願望化為最堅固的鋼鐵之盾吧!同調召喚,出現,【廢品防護者】!好了,回合結束;放馬過來吧,秋!”

“我的回合,抽牌!”清原抽上一張,然後冷然一笑,“我會讓這張決鬥盡量迅速解決的,畢竟我也趕時間。通常召喚,【黑薔薇女巫】;既然我場上沒有其他卡牌,發動效果,抽牌。”她將抽上的卡牌轉過,“是怪獸【邪惡之棘】,加入手牌。發動魔法【假種子】,將手牌中的一星植物族怪獸【邪惡之棘】特殊召喚。發動效果,解放場上的【邪惡之棘】,給對手300點直接傷害,再從牌組裏以攻擊形式特殊召喚兩只【邪惡之棘】。發動魔法【超營養太陽】,解放一只【邪惡之棘】,從牌組特殊召喚四星植物族怪獸【再開薔薇】。”

游星不禁暗暗咬牙。這就來了!這才第一回合,對面已經有九星同調怪獸瞪著他了;不愧是秋,任何需要的時候都能調出【冰結界龍三叉】。但是不同於游星所想,來的並不是【三叉】。清原的右手突然開始發光,血紅的光芒描出了一個造型獨特的數字“50”。她森森笑了起來,說,“將四星【黑薔薇女巫】和四星【再開薔薇】疊放。揚帆吧,噩夢的化身;從往昔而來,開往這一片禁忌的海!超量召喚,【No.50:黑玉米船】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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